印度核武對中國的戰略影響
4月19日,印度成功發射洲際彈道導彈,射程五千公里,可涵蓋中國的北京和上海,命名為「烈火五型」。是次成功發射,說明印度從此有能力發動核子彈頭的飛彈戰爭,這能力也令印度成功擠進「核彈國俱樂部」,成為第七個成員國。其中的國際意義值得在此探討。
第一,從中印戰略關係考量有什麼意義?
儘管印度國防部和外交部為成功發射發表聲明,指稱這項國防成就不是針對任何國家;中國外交部發言人也表示中印是「合作夥伴,非競爭對手,中國會堅持兩國良好關係,共同深化戰略合作」。
這些說話道出彼此的願望——有朝一日,這樣的核武不會用來對付對方。可是願望畢竟是願望,現實是否如此,須看今後中印關係將如何發展了。
有關核武發展有一項理論曰:恐怖平衡。
即單方面擁有核武不會阻止核戰爭,要雙方都擁有核彈,反而可令雙方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理論建基於東西方冷戰的美蘇對壘,雙方均製造大量核武,反而迫使美蘇避過核戰。如果用這個「恐怖平衡」理論看待中印同時擁有核武,對於中印關係未嘗不是減少衝突的有利武器。
不過,另一個理論卻也指出,核武若落在恐怖主義者或獨裁政權手上,反而會變成更大的危險。也正是這個理論發酵,導致歐美西方國家利用聯合國這個輿論平台,通過嚴厲制裁手段制止或懲罰北韓、伊朗等任何被視為大逆不道的國家發展核武。
這個理論到目前為止,都未能證實這些被打成「邪惡軸心」的國家,真的手上有核武。也因為沒有真憑實據,所以在處理伊朗和北韓核武問題上,聯合國安理會仍得不到共識,而伊朗和北韓也堅持自己有開發和擁有核武的權利,沒理由讓一些國家擁有,而打壓其他國家的擁有權,除非全世界一律禁絕核武,否則產生不對稱的武備局面,不正義和不公平的戰爭永久也不會終止。
這樣的論據也因為很多擁有或沒擁有核武的國家,不願簽署「核不擴散條約」而大有人在。這種不同標準的待遇,也令到核擴散的問題不斷惡化,而印度便是一個不願簽署核不擴散條約的國家,而且銳意發展核武。
印度國內輿論也有人公然說,「烈火五型」飛彈是對付中國的「殺手」。這種輿論可以公然大事宣揚,印度這個國家究竟是不是一個合格擁有核武的理性國家?中國也總會有網民不滿這種赤裸的反華言論。如此雙方民間噪音不斷,會否因核武而惡化兩國人民的關係,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更讓人擔心的是,中印兩國存在不可能輕易解決的政治問題,遠超過經濟利好的關係。雙方的邊界糾紛,便曾引發1962年的中印邊界戰爭;還有印度讓西藏獨立運動人士大批滙集境內,並在此設立「西藏流亡政府」,還因此讓達賴肆無忌憚進行全球藏獨宣傳;還有印度公然要與美國、越南在南中國海借共同開發名義,介入南海問題……,如此與中國過不去,北京最終可忍或孰不可忍,也是個大問題。
諸如此類的國家核心利益受損的問題,也正是史上大開殺戒的戰爭肇源。當年美國用原子彈攻擊日本的長崎和廣島,不也是因其國家利益受損而出此狠行的嗎?美國不也是口不停地自稱為「民主」和「理性」的國家嗎?如此暴行美國也犯上了,世界哪又會有絕對甘願國家利益受蹂躪而不奮起還擊的先例,為了還擊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卻是通例。
由此看來,印度擁有核彈的最有可能的後果應是:在沒有可能擺脫政治利益衝突的先決條件下,印度即使擁有核武的後果是雙方採用「先發制人」的戰略,正如布殊在攻戰阿富汗和伊拉克那樣,採用了「先發制人」的戰略。
第二,從中美關係考量會有什麼意義?
在印度發展核子武器的過程中,美國兩度慫恿並默許印度的行為(第一次是印度成功製造和試爆核彈,第二次是今次成功發射洲際導彈火箭,美國與其西歐盟友都不發言加以阻止或譴責,反之卻對伊朗和北韓展開制裁,印度還不是核不擴散條約締約國呢)。
美國背後的戰略盤算是,一來印度擁有核武,可以加強印度制約巴基斯坦和其他周邊回教國的戰爭能力,何況印巴還是宿敵呢。表面上,美國與巴基斯坦現在仍有反恐合作關係,一旦反恐不成問題後,當美國不再須要利用巴國時,印度便可派上用場來牽制中國和巴基斯坦的戰略夥伴關係,從而阻止中巴合作給予中國打開西部出海通道,以及影響中國與伊朗、阿富汗和中亞回教國家的戰略關係。
由此可見,美國對印度如此放縱,實有其「以印制華」的如意算盤。以美國慣用的戰略「勢力均衡」來看,印度一旦擁有核武,在武備上已能抵銷中國的核武能力,以響應美國全面圍堵中國(東南亞有越南和菲律賓,東北亞有南韓和日本)的軍事戰略部署。再加上美印對西藏獨立有着共同計算,即讓印度為藏獨護航,從而對獨立後的西藏予取予攜,攫取西藏領土和青藏高原居高臨下的天然戰略地勢,以削弱中國。
由此可見,若從中美戰略的「零和遊戲」來看,印度的核武開發,實是體現美國坐山觀虎鬥,存心要惡化中印關係的一招。對美印這一戰略意圖和布署,為保衞中國西部領土主權完整,以及打通西部出海通道的戰略優勢,中國要想「相忍以和」,幾無可能,因為中國的強大,注定美印不可能安心坐視不理。
中國消極應對則已,否則只有兩步可走之棋路:第一,迎頭趕上美國的武備,就算做不到當年美蘇的武備均勢,也要有足夠的戰略武器叫美印不敢輕舉妄動;第二,以牙還牙,巧用伊朗和巴基斯坦的核武開發,以其人之道,令美印也有後顧之憂而阻斷其對中國的妄圖。
何鍾泰為註冊結構工程師。曾任臨時立法會議員,回歸後循功能界別(工程界)當選立法會議員至今;
現為大舜政策研究中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