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公屋住戶出售租住權
房屋政策是不可能做到讓全民滿意的,房屋政策也的確非常複雜。
房屋政策涉及政府收入,賣地是政府收入的一個重要部分,政府收入減少,則教育、福利都有問題。
房屋政策涉及市民的財富問題,對不少市民而言,房屋是他們最重要的資產,房價的升跌會導致他們身家財產的上漲和消失。 房屋政策是經濟問題,也是政治問題。以什麼方式津貼市民居住?以什麼方式支持市民買樓?現有的居屋、公屋和私樓政策是否依然正確?
房屋政策也涉及土地規劃和環保問題。今天,香港一千一百零八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只有七十六平方公里土地是住宅用地,草地、郊野公園則佔七百三十五平方公里,甚至連墳場用地都達到十五平方公里,死人佔地也不少。
星洲政府善用土地
今天新加坡85%人口居住在政府興建的組屋,餘者住在豪宅。政府組屋最小的單位面積為一千平方呎。一千平方呎的房屋在香港已不是一般中產家庭住得起的房屋。新加坡人為什麼可以住在這麼好的環境裏?新加坡的面積很大嗎?非也,新加坡的面積只是香港的一半,但是人口一點也不少,多達五百萬人,只比香港少二百萬。
也就是說,新加坡的人口密度遠高於香港,但為什麼新加坡政府可以向人民提供遠勝於香港的居住環境?道理很簡單,那就是新加坡政府不會如此極端地保留那麼大片的郊野公園! 除了郊野公園之外,香港新界還有非常多的所謂農地。在一個如此現代化、勞動力成本如此高的香港,竟還有如此多的農地?實際上,絕大部分的農地都沒有人耕種,這些農地或荒蕪、或變成貨櫃場、廢物回收場,甚至垃圾場。
港英時代從來不愁沒有土地供應,因為政府可以輕易填海造地。今天的大圍、沙田、大埔、馬鞍山、烏溪沙、將軍澳等新市鎮全是填海造地而成;市區的維港兩岸、西九等同樣是填海得來的土地。
不過,香港回歸之後,突然冒出大量所謂環保團體,它們反對填海、反對拆除霸佔公地的寮屋、反對開發濕地、反對開發郊野公園、反對建高樓……。因此,解放土地是第一步,是一場硬仗,特區政府要先爭取民意以支持土地的從新規劃。
港府的房屋政策也實在需要多些創意,以最短的時間,以市場的力量為基層提供住房。說到基層住屋,就得先談公屋的供應。
目前,任何人一申請到公屋,幾乎終生不搬。其中一些人富了起來,成了所謂「富戶」;房委會雖然要他們繳交市值租金,但是這些「富戶」寧可照交如儀也願不搬,因為所謂「市值租金」,實際上依然低於市場。
為了吸引公屋富戶搬離公屋,房委會容讓公屋居民不必補地價,便可購買二手居屋。然而,就算毋須補地價,二手居屋也不便宜,因此吸引力依然不大。
釋放單位藏富於民
為了鼓勵公屋居民於富起來之後搬出公屋,最佳的辦法是讓他們賺一筆錢。方法是允許他們自由轉讓公屋的租住權,轉讓時可以收取轉讓費作為自己的利潤,而不必上繳房委會;當然,獲轉讓的新租戶也必須是符合租用公屋條件的家庭。
這樣做,能有效在短期內釋放大量公屋單位,特別是市區的公屋。市區公屋若非公屋,一個單位至少值二三百萬元。因此,肯定有不少人願意付高價承接公屋的轉租;有人願出高價,就一定有人願意轉讓。
這樣做的唯一爭議是,有人會認為公屋居民已經在享用公共資源,現在更進一步利用公共資源獲利,有違公平原則,道理上說不過去。不過,或許換個角度,把它當作是扶貧工作的一個方法,是藏富於民的動作之一,也許大家會較容易接受。 香港的樓市在現今環球經濟遽變,熱錢亂竄,利率和實際經濟嚴重脫節的情況下,已經連升八年,住屋難、上車難,已經成為民怨的最大爆發點。打倒「地產霸權」、反對「官商勾結」的口號此起彼落,愈叫愈大聲,大家都在高叫要減少貧富懸殊。
問題是,如果大家都沒有勇氣在政治上拿出一些具創意的新思維,用作房屋政策的公共討論,所謂要減少、甚或要消滅貧富懸殊的努力,其實都只是緣木求魚。
若本文能起拋磚引玉之效,引發更多房屋政策的社會辯論,就算炮聲隆隆,也於願足矣!
大舜政策研究中心智囊 蕭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