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的「台灣共識」是「空心菜」
蔡英文代表民進黨角逐政府最高領導人的選舉,在一個最關鍵而又重大的政綱問題上,出現了一個和代表國民黨出選的馬英九所提出的政綱有著無法解決的矛盾,就是涉及國家定位的問題。
在這矛盾上,蔡英文提出涉及兩岸關係的是「台灣共識」,馬英九則繼續堅持「九二共識」。什麼是「台灣共識」?蔡沒有解畫,只是說她若當選會針對這個「台灣共識」尋求共識。她說「九二共識」在1992年的新加坡兩岸兩會的會議文件上根本沒有出現過,而是國民黨有人事後自撰出來的東西,民進黨一直不認同這個所謂的共識。
因此蔡堅持若她執政,就要為兩岸關係的定位再找一個新共識。
以台獨綱領尋求共識
蔡這個「台灣共識」的政綱,表面上並不是她與民進黨一直堅持台灣獨立建國的「綱領」(雖然蔡在參選拋出了十年的政治願景,其中談到兩岸關係,並沒有實牙實齒照搬民進黨長期堅持的「台獨綱領」),但卻故意將兩岸關係地位模糊化,目的是怕台獨會嚇走中間選民。就她以民進黨的代表出選,既然沒否定民進黨的台獨綱領,那便等如沒有放棄台獨的立場。因此,若她當選後要尋求的「台灣共識」,勢必以黨的「台獨綱領」來定調去尋求共識。
這個解讀可有兩個佐證:第一是蔡與民進黨反對「九二共識」從不鬆口,而「九二共識」就是「一個中國,各自表述」的共識。蔡和民進黨反對,是因為「一個中國」和「台灣獨立」兩個不同的國家定位無法有任何妥協,因此他們才再三指控國民黨在「九二共識」中出賣了台灣。
說到底,尋求「台灣共識」便是尋求台獨共識,這是合理的佐證。
第二,蔡與民進黨在選舉遊戲中,深知若不堅持走台獨路線,便會受到黨內台獨的基本教義派所揚棄。沒有這股力量,民進黨與所有想要這股深綠選票力量的黨政領導人便會立刻被架空,這是他們的夢魘,所以也就只有被架跑,這是佐證之二。
然則蔡英文如何求取「台灣共識」?她能有什麼高明可以找到她與民進黨所要的「台灣共識」,這是本文要加以探討的。
捨易取難 另覓途徑
第一,一個國家領導人的選舉,既然由一人一票普選產生,其選舉政綱便是其執政所要兌現的承諾。儘管其贏取的只是多數選票而非全部選票,但在多數決的民主政治,多數支持便算多數「認同」。馬英九2008年選舉政綱中便已高調提出了他的兩岸關係的政綱,而政綱中的核心便是認同「九二共識」。既然他高票當選,也就說明了多數選民認同了他的「九二共識」。
現在蔡一再指摘馬的「九二共識」未取得台灣的共識,也就說明了她不接受一個中國的概念。參選總統所提出的政綱,是一種取得多數決的民主「認同」辦法。
既如此,她已放棄了一個較少爭議,而又在台灣政治處境下所涉及國家定位的極具敏感的現實可行辦法,她只能另覓途徑。
第二,另一個尋求「台灣共識」的辦法是陳水扁當政時慣用的政治手段,即「公投台獨」。陳因為啟動「入聯(合國)公投」及其他隱含台獨包裝的連串「公投」,但都被識穿而沒法公投過關,最後連美國都覺得他是麻煩製造者。最近賴斯在其《回憶錄》中便直指她與布殊在位時,曾被陳的「台獨公投」所激怒,直斥其在挑戰大陸,同時也在挑戰美國之「維持現狀」的兩岸政策。
在此挑戰下,美國不能「保護」台灣。因此,即使蔡想再用公投去取得「台灣共識」,自恃台灣民主訴求不可擋,即使沒美國軍事介入護台,也在所不惜,可是選民這一關能過嗎?台灣人民不怕戰火也要求獨立嗎?一旦公投後兩岸現有和平交往與貿易能再維持嗎?這些都是難關難闖的問題。蔡再想下去,不可能不知難而退。她也必須在大位選舉時對「台灣共識」所採用的民意探求辦法有所交待,而且不能含糊,否則產生誤會將帶來災難性的衝突。
第三,另一個尋求共識的普世辦法是尋求其他政黨協商,共同敲出一個彼此都接受的「台灣共識」。可是民進黨與國民黨在國家定位上的立場南轅北轍,前者連「中華民國」也不認同,而後者則絕不認同台獨。本來「九二共識」中的「各自表述」,仍有一個模糊空間可避開政治對決,偏偏民進黨不買賬,因此藍綠兩派的兩邊政黨妥協共商的空間也被壓縮了。目前來看,很難有轉機,因此政黨協商的可行性也很渺茫。
第四,另一個辦法是在尋求「台灣共識」之前,先把自己的「台灣共識」勾畫出一個藍圖,尋求與大陸取得共識,這樣做不等於是矮化自己。對岸已和國民黨對等談判,已說明這點;民進黨採用同樣模式去和共產黨交流或談判,只要不是「台獨」,其他的問題都可談(鄧小平早已闡明這點)。因此只要蔡的「台灣共識」不是台獨共識,要和大陸談並非問題,問題只是她自己是否可以放下台獨包袱。
打美國牌不容易
第五,另一個辦法是蔡用美國這張牌來為自己的「台灣共識」作推動加分。如果在布殊時代,只要有任何台獨解讀的舉動,美國都不會讓步,更不可能因此不惜與大陸火併。奧巴馬執政下美國雖然求變,而且還大動作說要為東亞安全「作出承擔」,而大前提是「安全」(Security)。若蔡一上台便推動「台灣共識」攪亂兩岸關係,也攪亂台灣政局,美國這一關是過不了的。
照目前來看,美國的東亞安全戰略規劃,推動東亞經濟整合是規劃所要兌現的目標,安全也不過是為經貿發展的服務工具。奧巴馬上台以求變的戰略已告明確,他不願也不能再被國外戰爭來損耗美國的國力,要打的只是局部性、有限性、有效性的出擊,而不是大規模的世界性戰爭。但一旦涉及中美大戰,怎可能不是世界性戰爭?
奧巴馬明年還要再選總統,他肯定不要這種戰爭。
很明顯,時間和美國現實政治的天秤,並不傾斜於蔡英文與民進黨推行作為總統選舉「主菜」的「台灣共識」。由此觀之,「台灣共識」也者,就如蔡英文之諢號, 「空心菜」也!
大舜政策研究中心